第一部分:囚笼与裂痕第一章:无声的晚宴君悦酒店的顶楼水晶厅,灯是不会说话的。
但光会。光从巨大的施华洛世奇吊灯上流下来,淌过每一个衣着光鲜的身体,淌过刀叉,
淌过高脚杯里深红色的液体。空气里是香水、食物和人混合在一起的味道。很高级,也很闷。
今天是陈景明公司成立十周年的晚宴。苏蓝坐在角落里,她精心挑选了一件香槟色的礼服,
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挽起。但这身打扮和她的人一样,被淹没在水晶厅的光和影里。
她像个摆设,一个功能性的物件。一个小时了,陈景明没有看过她一眼。
他正站在人群的中央,像个国王。他的身边,站着许依依。一袭红裙,明艳照人。
有人举杯问陈景明:“陈总,这位漂亮的女士是?”陈景明的手自然地搭在许依依的椅背上,
笑了。他回头,终于朝苏蓝的方向看了一眼,但眼神是飘的,没有焦点。
他对那人介绍:“哦,那是我太太,在家休息。”一句话。苏蓝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了。
指节泛出白色。在家休息。她每天六点起床准备他的早餐,熨烫他的衬衫,
打理这个一百八十平的家,照顾他的父母,安排他所有的生活琐事。这就是“在家休息”。
而许依依呢?陈景明的声音又响起来,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欣赏。“这位,
是许依依**,我们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,一位极具才华的设计师。”他顿了顿,
目光落在许依依脸上,那眼神里的光,苏蓝从未见过。“依依的设计,充满了灵气。
她是我见过唯一能与我灵魂共鸣的伙伴。”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的赞叹声。
“许**真是年轻有为啊!”“陈总好眼光!”许依依微微一笑,
举起酒杯:“陈总过奖了。没有您的支持,就没有我的今天。”她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圈,
最后,停在苏蓝的脸上。那是一个胜利者的眼神,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怜悯。苏蓝端起酒杯,
喝了一口。酒是冷的,像冰块一样滑过喉咙,冻得胃一阵抽搐。她看着他们,
看着陈景明为许依依挡酒,看着他们凑在一起低声说笑,看着许依依自然地帮他整理领带。
每一个动作,都像一根针,扎在她身上。不疼,但是麻。晚宴的主持人上台,
开始介绍公司的发展历程。大屏幕上播放着PPT,一张张照片闪过。有创业初期的团队,
有公司上市的敲钟仪式,有每一次成功的项目庆功。照片里,都有陈景明。意气风发。
苏蓝一张一张地看过去,想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。没有。一张都没有。她想起,
每一次他说要加班,她在家里为他炖汤。每一次他说要出差,她在家里为他收拾行李。
每一次他说有重要的应酬,她在家洗好他换下的、沾满酒气的衣服。她的战场,在那个家里。
没有聚光灯,没有掌声,甚至没有一个观众。晚宴结束,宾客散去。陈景明终于走了过来,
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许依依的香水味。他看都没看苏蓝,径直往外走。“走了。
”他丢下两个字。苏蓝提起裙摆,跟在他身后。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,
发出空洞的“哒、哒”声。她看着他宽阔的背影,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背影,
此刻却那么陌生,那么冷。她就像一个透明的影子,被他拖在身后,穿过这片虚假繁华的光,
走向一片更深的黑暗。第二章:摔碎的奖杯车里的空气是凝固的。陈景明没有叫司机,
他自己开着车。车窗外的城市霓虹像流动的油彩,光怪陆离。车内,
只有引擎的低吼和两人压抑的呼吸。“为什么不高兴?”陈景明先开了口,
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。他不喜欢苏蓝这副沉默的样子,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失控。
苏蓝转过头,看着窗外,声音很轻:“我没有不高兴。”“没有?”陈景明冷笑一声,
“你把‘我有心事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。晚宴那么重要的场合,你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?
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亏待你了。”苏蓝的心被刺了一下。她转回头,直视着他:“陈景明,
在你眼里,我是什么?”“你又发什么神经?”“在你向别人介绍的时候,
我是‘在家休息’的太太。在许依依身边,我是个多余的摆设。在你眼里,我到底是什么?
”她的声音不大,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。陈景明猛地一踩刹车,
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,停了下来。他转过头,眼神冰冷。“苏蓝,你闹够了没有?
我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,为了这个家打拼,不是为了回家还要看你脸色的。
你懂什么叫事业吗?你每天除了逛街购物,做做美容,你还会做什么?”他的话,
像一把钝刀,一下一下割在苏蓝的心上。“我懂。”苏蓝的眼眶红了,但她忍住了泪水,
“我懂什么是事业。在你眼里,我或许什么都不是。但在嫁给你之前,
我也曾有我自己的事业和梦想。”“梦想?”陈景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
“你那些涂涂画画的东西,也配叫梦想?苏蓝,别活在梦里了,现实一点!”回到家,
玄关的灯光冰冷。陈景明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,扯了扯领带,径直走向酒柜。
苏蓝跟在他身后,胸口剧烈地起伏。她走进书房,从一个积了灰的盒子里,
捧出了一个水晶奖杯。那是她大学时,凭借一组名为《生》的系列设计,
获得的全国大学生设计金奖。她捧着奖杯,走到陈景明面前,将它重重地放在茶几上。
水晶与玻璃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“这个,就是我的梦。”她的声音在颤抖,“陈景明,
你忘了。当初是你告诉我,你有能力支撑我的梦想。你说,让我先安心做你的太太,
等公司稳定了,就投资我的工作室。你说过的!”陈景明看着那个奖杯,
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但很快就被暴怒取代。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。
“都过去多少年了?一个破奖杯!你还抱着不放!”他拿起酒瓶,
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,一口灌下。酒精烧灼着他的理智。
“我让你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,还不够吗?你还想要什么?工作室?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,
开工作室只会赔光我的钱!”“你凭什么这么说我?”苏蓝的声音也高了起来,
“你甚至没看过我这几年的作品!”“我看?我需要看吗?”陈景明一把挥开她的手,
动作之大,带倒了茶几上的奖杯。“啪——”一声脆响。水晶奖杯掉在地上,摔得四分五裂。
那些曾经璀璨的棱角,变成了尖锐的碎片,散落一地。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苏蓝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。那不仅仅是一个奖杯,那是她的青春,她的才华,
她所有被埋葬的骄傲。现在,它和她的心一起,被摔碎了。陈景明也愣住了。
他看着地上的狼藉,又看看苏蓝煞白的脸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
最后却只是烦躁地骂了一句:“晦气!”他转身,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,关上了门。
苏蓝缓缓地蹲下身,伸出手,想去捡拾那些碎片。一块尖锐的玻璃划破了她的手指,
血珠涌了出来,滴在地板上,和水晶的碎片混在一起。很疼。但这种疼,
却让她麻木已久的心,第一次感觉到了清晰的存在。
第三章:一根陌生的头发陈景明摔门而入卧室后,再也没有出来。苏蓝在客厅里枯坐了一夜。
天亮时,她才拖着僵硬的身体,默默地将地上的碎片一片片捡起来,用一个丝绒盒子装好,
放回了书房的柜子深处。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。陈景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
第二天早上,西装革履地坐在餐桌前,看他的财经新闻,喝她煮的咖啡。他没有道歉,
甚至没有再提奖杯的事。在他的世界里,这件事已经翻篇了。苏蓝也没有再提。
她只是沉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,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。只是,有些东西,一旦裂开,
就再也回不去了。一个星期后的下午,苏蓝在打扫陈景明的书房。
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进来,在空气中切割出一条条光带,灰尘在光带里飞舞。
她在整理陈景明换下的西装,准备送去干洗。那是一件深灰色的羊毛西装,质感很好,
是她陪他去米兰出差时,他一眼看中的。就在她拂过西装领口的时候,
指尖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。她停下来,凑近了看。一根长发。卷曲的,染成了栗色,
发梢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。不是她的。苏蓝的头发是黑色的直发,她从不染烫,也不用香水。
她的心,猛地沉了下去。她捏着那根头发,站在原地,阳光照在她的脸上,却没有一丝温度。
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她想把它扔掉,假装没看见。但她的手却不听使唤,反而将它攥得更紧。
鬼使神差地,她开始翻找西装的口袋。内侧口袋里,除了他常用的那支万宝龙钢笔,
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收据。她颤抖着手展开。那是一家高级法式餐厅的消费收据,双人套餐,
价格不菲。日期,是上个星期三。上个星期三。苏蓝记得很清楚,那天她妈妈身体不舒服,
她回娘家照顾了一整天,晚上才回来。她回来时,陈景明已经睡了。她还给他发信息,
问他晚饭吃了什么,他说公司加班,随便叫了份外卖。外卖。
苏蓝看着收据上精致的菜品名录:香煎鹅肝,黑松露烩饭,
惠灵顿牛排……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原来,这就是他的“外卖”。她靠在书桌上,
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她一直以为,他们的婚姻只是出现了裂痕,只是**褪去,
变成了平淡的亲情。她从没想过,会有背叛。那个周年晚宴上,他和许依依谈笑风生的画面,
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。许依依,也是一头栗色的卷发。冰冷的恐惧,
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。这个她付出了全部青春和心血去经营的“家”,原来早已是一座空城。
而她,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守城人。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。直到夕阳西下,
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昏暗。她才慢慢地直起身,将那根头发和那张收据,
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首饰盒里。她没有去质问,也没有哭闹。她走下楼,走进厨房,
系上围裙,开始准备晚餐。淘米,洗菜,切肉。刀刃和砧板碰撞,发出规律的“笃笃”声。
一切都和往常一样。当陈景明开门回家时,闻到的是饭菜的香气。
他看到苏蓝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,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。“回来了?”苏蓝回头,
对他笑了笑。“嗯。”陈景明应了一声,换了鞋,走到厨房门口,看着一桌子的菜,
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今天这么丰盛?”“你最近辛苦了,补补身体。”苏蓝说。
她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,为他盛好饭。他坐在餐桌前,大口地吃着。她坐在他对面,
静静地看着他。看着他熟悉的眉眼,看着他吃饭时习惯性微皱的眉头。这个男人,
她爱了十年。可是,从今天起,她要学着不爱了。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,
就会在黑暗里疯狂地生根发芽。她需要一个真相。一个,能让她彻底死心的真相。
第二部分:真相与密谋第四章:寄生的“才华”苏蓝开始了一场不动声色的调查。
她不再像以前那样,将陈景明的生活打理得滴水不漏。她开始“健忘”,
会忘记清理他的公文包,会“不小心”在他的电脑关机前多看一眼屏幕。白天,
陈景明去上班。这个一百八十平的家,就成了苏蓝的战场。她从陈景明的行车记录仪开始。
那个小小的黑色仪器,记录了他所有的轨迹。她一帧一帧地看,将那些她不知道的地址,
一一记下。其中一个地址,是一家高端公寓,他每周至少会去两次。
她又登录了他们家的共用云盘。陈景明很自信,或者说,很自负。他从不认为苏蓝会怀疑他,
更不认为她有能力查到什么。所以,很多东西他甚至懒得删除。在云盘一个隐秘的文件夹里,
苏蓝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。那是陈景明和许依依的合影。在海边,在滑雪场,
在各种她从未去过的地方。照片里的他们,笑得那么亲密无间。心,已经麻木了。
她只是冷静地将所有照片备份到自己的移动硬盘里。最致命的发现,来自陈景明的个人邮箱。
他有一个专门用来处理私人事务的邮箱,密码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餐厅的名字。
多么讽刺。在邮件里,苏蓝看到了更让她毛骨悚然的东西。那是一封封的转账记录。
从一个她不知道的、陈景明个人名下的账户,定期向许依依的公司转账。数额巨大。这些钱,
都属于他们婚后的夫妻共同财产。他用着她的钱,去捧另一个女人。
苏蓝顺着许依依公司的名字,在网上搜索。许依依,这几年在设计圈声名鹊起,
被称为“天才设计师”,拿奖拿到手软。媒体对她的报道,铺天盖地,都是溢美之词。
苏蓝点开了许依依的作品集。当她看到第一张设计图时,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那是一款珠宝设计,名叫《蝶变》,是许依依的成名作,为她赢得了国际大奖。
那流畅的线条,那独特的构思,苏蓝熟悉到骨子里。因为,这幅作品的核心创意,
几乎原封不动地照搬了她大学时期毕业设计里的一张手稿。
只是在细节上做了一些更商业化的修改。苏蓝的手开始发抖。她冲进书房,从柜子最深处,
翻出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画夹。那是她大学时期所有未发表的作品集。她一页一页地翻过去。
许依依近三年来的所有获奖作品,《蝶变》、《缠绕》、《新生》……每一件,
都能在她的这本旧画夹里,找到最初的、最核心的影子。原来如此。原来是这样。
陈景明不是欣赏许依依的才华。他是在贩卖她的才华!他知道她所有的设计理念,
看过她所有的手稿。当年,他还曾深情款款地对她说:“蓝蓝,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。等我,
我会给你一个最大的舞台。”现在,他确实给了。他把她的心血,她的梦想,她的才华,
打包送给了另一个女人。让那个女人,踩着她的尸骨,登上了荣耀的殿堂。许依依,
那个所谓的天才设计师,不过是一只寄生藤。而她自己,就是那棵被吸干了所有养分的宿主。
苏蓝坐在地板上,周围散落着她的画稿。她没有哭,甚至没有愤怒。
一种巨大的、荒谬的冰冷感将她笼罩。她终于明白了。陈景明不是不爱她的才华,
他是太“爱”了。爱到要将它偷走,变成自己掌控的、可以赠予他人的资本。
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妻子,而是一个可以源源不断产生价值,
却又被他囚禁在笼中的资源。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。苏蓝慢慢地站起身,
将所有的画稿一张张收好,放回画夹。她走到镜子前,
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、眼神空洞的女人。她笑了。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第五章:寂静的宣战苏蓝没有哭闹。当一个人所珍视的一切,信仰、爱情、尊严,
都被碾碎成粉末时,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。她的内心,一片死寂。
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海啸,过后,只剩下沉寂的海面,和深不见底的黑暗。她走进书房,
将那个装有奖杯碎片的丝绒盒子拿了出来,放在书桌上。然后,她抽出一张雪白的A4纸,
用那支陈景明送她的万宝龙钢笔,冷静地写下了三个目标。字迹清晰,没有一丝颤抖。
拿回我的钱。夺回我的事业。让他们身败名裂。写完,她看着这三行字,看了很久。然后,
她将纸对折,和那张餐厅收据、那根栗色的长发一起,放进了丝绒盒子里。
这是她的复仇契约。用她的血和泪写成。做完这一切,她开始清理所有的痕迹。
她格式化了移动硬盘,清空了电脑的浏览记录和回收站,将陈景明云盘里的文件恢复原样。
她删掉了手机里所有的调查记录和截图,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探寻从未发生过。
她要变回那个“温柔贤惠”的苏蓝。那个对丈夫深信不疑,对家庭尽心尽力的“陈太太”。
只有这样,猎物才不会警觉。晚上,陈景明回家。苏蓝像往常一样,为他准备了晚餐。
四菜一汤,都是他爱吃的口味。陈景明似乎心情不错,脱下西装时,还哼着歌。他走到餐厅,
看到一桌子菜,笑着说:“今天又是什么好日子?”“没什么,”苏蓝为他盛好汤,
递到他面前,微笑着说,“就是突然想给你做点好吃的。”她的笑容,和以前一样温婉。
她的眼神,也和以前一样柔和。但只有她自己知道,有什么东西,已经彻底改变了。
陈景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。他享受着苏蓝的服务,谈论着公司的新项目,
间或点评一下今天的菜色。苏蓝静静地听着,偶尔附和一两句。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。
这个她曾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,此刻在她眼里,不过是一具被欲望和自私填满的躯壳。饭后,
陈景明习惯性地去了书房。苏蓝默默地收拾着碗筷。厨房里,水流声哗哗作响。
她看着水池里自己的倒影,模糊不清。她想起了那个下午,她写下那三行字时的心情。
不是愤怒,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。那是暴风雨来临前,最可怕的平静。
从今天起,她不再是那个等待被审判的囚徒。她将成为审判者。猎人与猎物的身份,
在这一刻,于无声中,悄然对调。她洗完最后一个碗,擦干手,走出厨房。书房的门虚掩着,
陈景明正在打电话。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但苏蓝还是听清了几个词。
“依依……”“设计稿……”“放心,有我……”苏蓝站在门外的阴影里,
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放心吧,陈景明。很快,你们就什么都不用愁了。游戏,
才刚刚开始。第三部分:淬火与重生第六章:尘封的画笔复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苏蓝很清楚,她现在一无所有。没有钱,没有人脉,没有自己的事业。她唯一的武器,
就是她那被荒废了近十年的才华。她必须把它找回来。陈景明睡下后,
整个别墅都陷入了沉寂。这片沉寂,曾是苏蓝的牢笼,现在,却成了她唯一的庇护所。
凌晨一点,她悄悄走进二楼那个被当作杂物间的画室。她打开灯,
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满室的尘埃。画架上蒙着白布,颜料早已干涸,画笔也已开裂。
这里的一切,都像是她被尘封的过去。苏蓝深吸一口气,走上前,揭开了画架上的白布。
她重新拿起了画笔。最开始的日子,是痛苦的。荒废了太久,她的手变得生疏而僵硬。
简单的线条,她要反复画上几十遍,才能找回一点点感觉。曾经信手拈来的色彩搭配,
现在却让她绞尽脑汁。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。等陈景明睡着,她就躲进画室,疯狂地画。
画到天快亮了,再悄悄回到卧室,躺在他身边,假装一夜好眠。
手指的关节因为长时间握笔而肿胀,后来磨出了血泡。血泡破了,就用创可贴包上,继续画。
长期的伏案,让她本就不好的颈椎病复发了。脖子和后背疼得像要断掉一样,
夜里常常被痛醒。她没有吃止痛药。她把这些身体上的痛苦,当成一种淬炼。每一次疼痛,
都在提醒她,她曾经失去过什么,她现在要夺回什么。这些痛苦,是淬炼她的火焰,
让她变得更坚硬,更锋利。她不再画那些风花雪月的设计。她画的,是火焰,是荆棘,
是废墟中开出的花。她的笔下,充满了压抑、挣扎和蓬勃的生命力。那些画稿,
不再是单纯的设计,而是她无声的呐喊。有一次,她画得太投入,忘了时间。
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,她才惊觉天快亮了。她赶紧收拾东西,准备离开画室。
就在她转身的时候,卧室的门突然开了。陈景明睡眼惺忪地走出来,似乎是起夜。
苏蓝的心跳到了嗓子眼。她屏住呼吸,躲在画室门的阴影里,一动不敢动。陈景明揉着眼睛,
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,没有朝她这边看一眼。直到洗手间的水声响起,苏蓝才松了一口气。
她靠在冰冷的墙上,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。她不能被发现。至少,现在还不能。
她必须像一个幽灵一样,在黑夜里积蓄自己的力量。直到有一天,她能强大到,
足以在阳光下,与她的敌人正面抗衡。第七章:双面的生活苏蓝的生活,
被切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。白天,她是“陈太太”。她依旧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地板光洁如镜,沙发纤尘不染。她会去超市采购,会研究新的菜谱,
会记得在陈景明的车里放上他喜欢的香薰。她甚至比以前更“贤惠”。陈景明的母亲,
一个挑剔而刻薄的女人,偶尔会打电话来,盘问家里的情况,
言语间总带着对她这个“高材生”媳妇的不满,觉得她没能给陈家生个一儿半女,
就是最大的失职。以前,苏蓝听到这些话,总会觉得委屈和压抑。现在,她却能微笑着,
用最温顺的语气回答:“妈,您说的是。是我做得还不够好,我会努力的。
”电话那头的婆婆被她堵得没话说,悻悻地挂了电话。苏蓝放下手机,
脸上温顺的笑容瞬间消失,只剩下冰冷的平静。她需要这个“陈太太”的身份作为掩护,
所以她不介意演得更卖力一些。晚上,她是“Phoenix”。Phoenix,凤凰。
烬火之上,得以新生。这是她给自己取的匿名。她注册了一个账号,
在国内外各大设计平台上,开始接一些小单子。一开始,
只是些logo设计、海报**的零活。酬劳很低,要求却很苛刻。但苏蓝不在乎。
苏蓝陈景明许依依完整版全文阅读 摔碎奖杯后,总裁他慌了小说 大结局 试读结束